元昭昨儿才陪了陆青一整夜,跟他哪有那么多话说,无非想让明耀服个软,结果这人捡着个光明正大的由头自己走了。
听着那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,元昭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就有些僵硬,陆青正在为他更衣,双手环着元昭的腰系腰带,见状便小声道:“臣听闻纪尚书大名已久,今天竟无缘一见。”
他这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,皇帝还没让他走呢,纪光熙竟敢自己就走了,可不是胆大包天。
元昭似乎被他说动,面色一沉带了怒意,捉住陆青握在手里的那条滚金边绣双蝠纹腰带,揉成一团扔给旁边的内侍,沉声道:“换一条来。”
那内侍忙喏喏的下去了,心里却是犯了愁,这皇帝的服色都有定制,当年就算有所更改,也是元昭与纪光熙一同商议发送礼部核定后才定下的,这么多年也未改动过,此时皇帝说要换,就只能挑了一条颜色花纹相近的呈上。
好在皇帝正在气头上并未计较,任陆青伺候着穿好了朝服,便一同出了甘露殿。
元昭本来应该直去宣政殿上朝,见时候还早,便说要亲自送陆青入国子监。
他身边的内侍一听这话脸色俱变,这么多年来皇帝身边新人不断,却没有一人享受过此等殊荣,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,还是八年前入国子监的纪光熙。
纪光熙正在与国子监相熟的夫子闲谈,只等时辰到了便开课,却忽然听到外面学侍齐齐喊道:“恭迎皇帝陛下圣驾
。”
他心中一惊,身体随着众人跪下,头却没有低下去,直直的看向来人处,只见元昭携着陆青的手缓步走来,和颜悦色的唤众人平身。
元昭后面与国子监祭酒说了些什么他都没有听见,浑浑噩噩的直到夫子喊他过去才醒过神来。
元昭难得在跟他说话时带了点笑意,指着陆青说陆侍郎聪慧过人,要他不吝赐教,多多敦促。
纪光熙脑子里面还是蒙蒙的,胸口也发胀,他自己知道是昨日的内伤发作,皇帝虽然正在训示,却实在隐忍不住,扭过头一手捂住口鼻请罪道:“臣身体不适,请陛下——”
一句话尚未说完,一口鲜血已经喷涌而出,顺着指缝淅淅沥沥的流了满手,将皇帝御履也溅上了几滴。
他忙跪下谢罪,本来守在门外的严术也顾不得君前失仪,跟着跪倒皇帝脚下,说着自家尚书内伤未愈,请皇帝恕罪。
元昭却是面带寒霜,冷笑一声道:“内伤未愈?朕看你是妒意未消,既然如此,国子监这几日都不必来了,回你的东照阁好好养伤去吧。”
“臣,遵旨。”纪光熙头也不抬的领旨谢恩,却不要严术搀扶,自己强撑病体出了国子监,回到东照阁才颓然倒下。
他与元昭交恶这几年,什么难听的话没听过,不仅听过,他自己还曾说过。
伤与不伤,无非是那么回事罢了。
严术却慌慌张张又请御医来看,御医说来说去还是原来的老意思,让纪光熙不要动气,心平气和,好好将养。
送走御医,又打发走闲杂人等,严术这才不避嫌的坐到纪光熙身边道:“公子,属下劝你将心放开些,难道忘了尚有事情未曾谋定?”
纪光熙这次奉旨出京本可在外多盘桓几日,却还是急着赶回大雍宫,只因他生辰将近,只待冬至一过便到弱冠之年,到那时——
他还定定的想着出神,严术却在耳边低声道:“公子束冠之后大可求陛下放你出阁,就算是谋个外任远离京师,这比呆在这里日日煎熬的好。”
纪光熙知道他说的很对,元昭并不真是一个冰冷无情的人,第一次大选入阁的侍选大多不合他心意,除了不愿意出去的,他早已放了两名未满弱冠之年的侍选出阁。
与元昭交恶这么久,纪光熙早在心里想了无数遍也许不知何时元昭就会也放他出去,可是直拖到他年纪将至,元昭也未主动开口。
“难道他是要我开口求他?”纪光熙看着严术问道,“是了,他与我怄气这么多年,不就是想要这个么。皇帝开口逐我,也要落个负情寡幸的坏名声。”
严术看纪光熙神色虽是淡淡的,眼中却有股遮掩不住的哀怮之情,他只能拍了拍这年轻公子的手,说了无数遍的安慰话语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☆、4
是夜皇帝又是传陆青侍奉,在榻上摆了个二人小桌,煮了个锅子,配了几样荤素菜肴,说是单独同陆青庆祝他入阁之喜。
陆侍郎才十几岁的年纪,心中欣喜面上难免表露无遗。他与皇帝一起饮了几壶青梅酒,酒量不好有些上脸,满面红晕更衬得肤白胜雪,忘了君臣之别,软若无骨的伏在皇帝怀里,说得高兴起来就笑个不住。
元昭摸着他一头青丝,又将手探入陆青衣底上下摸索了一遍,最后捉住胸口两点揉弄,陆青轻喘了几声,主动将手缠到他脖子上,张开了双腿环着他的腰。
元昭弄了一会儿就觉无趣,隐隐约约想着若是换了他绝不会这么让人揉捏,必要翻身而起争个上下。
陆